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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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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車去到中心醫院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

醫院大廳的燈光變得柔和,靜悄悄的。

這個時候只有急診還開著,有護士將秦遙帶過去。

梅超沒有跟進去,就在公共區域的長椅上坐著等他。

手微微顫抖,這個時候大腦仍舊是一片混沌,意識並不清明。

滿心滿眼都充斥著秦遙這個人。

想著想著,她就笑了。

是這樣麽?能夠傾覆從前的人,是他這樣的麽?

他怎麽會,叫她梅梅呢?

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她。

整棟樓裏,只有急診科這一層清醒著,燈火通明。

粵東降水量大,空氣裏時常霧蒙蒙的,此時深夜,透過高樓看下去,城市竟有種深海的感覺。

梅超發現,這才多久,她竟然已經習慣了這裏喜怒無常的天氣和那個管理也不是特別規範的小院兒。

鬧這麽一通,身上臟兮兮的,緊身牛仔長褲裹著人很不舒服。

長椅對面就是窗戶,影子映在上面,她看過去,就像是重新認識了自己一樣。

“走吧。”

秦遙從急診室出來,要不是他斜方肌處露出一部分白色繃帶,也看不出他受傷了。

只是身上的衣物也不能看了。

梅超站起身,手搭上他小臂,想扶他一下。

他閑閑地看她一樣,“我傷的是肩膀,不是腿。”

身旁有小護士端著醫用托盤經過,被秦遙逗笑了。

她也跟著笑了,手回轉了一圈,挽上他的胳膊,“誰說我要扶你了?”

這是一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夜晚。

是兩個孤獨的人走在同一條路上的時間。

兩個人坐在出租車上,她扒著副駕駛的椅子跟司機說,“師傅,去寶南街。”

他捏著她肩膀,將人拖回來,“不去。”

“不回小院兒?”

司機以為是小情侶鬧架,“你們倆商量好了嗎?究竟去哪兒?”

秦遙瞥她一眼,跟前座說,“師傅,四海酒店。”

梅超,“……”

“去酒店幹嘛?”

他一本正經地說,“這麽晚回去,會吵到別人。”

“……”

車裏沈默了會兒,老司機當小情侶已經和好了,腳下油門兒一踩,車像脫韁野馬往前奔。

後座風湧雲起,像是臺風來臨的前夕,風平浪靜孕育著不安躁動。

他的手游移在她的胯部,眼睛看向前方的路,“你不想?”

直白而清淡的一句話,太過坦蕩,以至於她楞了一下,半天也不知害羞。

“大概……”

“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

“不想就可以不去?”

“可以,但不能不做。”

“……”

怎麽不想?

第一次見你,就想往你身上纏。

想要像“串串紅”那樣無恥,也樂意同“黑色高跟鞋”一樣在天黑的時候摸進你的房間。

車停在酒店門口,雖已是深夜,但還是有門童主動過來開車門。

秦遙拖著她下車,沖門童擺擺手。

兩個人甚至沒有去前臺,他直接拉著她往電梯走。

“餵……”,她拍拍他,這入住登記都沒辦,住哪兒啊?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他神神秘秘地在她耳邊說,“快走,一會兒攔我們的人就快來了。”

“……”

不過他這麽一說,她才想起,這麽一路橫沖直撞,竟然都沒人攔他們。

算了,就跟著他走吧。

他總有他的辦法。

秦遙的腳步越來越快,她有些跟不上,但也不開口喊他慢一些。

急切的,不只是他一個人。

酒店的地毯又厚又軟,明明很重的腳步,落在上面卻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上到七層,走到盡頭,他停下了腳步,從黑色皮夾裏抽出一張房卡。

梅超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

看來,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怪不得沒人攔他們。

門卡一刷,他一手按下門把,一手去拉她。

門開了,人沒動。

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這一夜太過漫長了。

她一身臟兮兮的,馬尾也松垮垮的,他人高,此時俯下身看她就跟看一個小女孩一樣。

竟然不知道她多大了。

還在上大二,二十歲?二十一?

秦遙繃緊的肌肉漸漸放松,傷口跳動著發疼。

“這酒店是我的。”

是你的你就可以亂搞?

她無聲地看他,目光冷下來。

梅超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她像極了高中時和小男朋友鬧脾氣的小女生。

“除了客房阿姨,還沒有女人進來過。”

她忽覺自己太過矯情,究竟在別扭什麽?

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會跟許多女人來往,沒人瞞她,走到這扇門前,也是她的自由意志。

想到這裏,她似乎釋然,不再去管心裏的那點不舒服。

廊道裏開了壁燈,燈光甜潤迷蒙,還有淡淡的香味。

她仰起臉,笑,“說這些幹什麽,進去吧。”

本來秦遙還因為她的別扭勁兒有些開心,看她這麽快想通,又不爽了。

手撐在門框上,攔住她的去路,“你是第一個。”

梅超摸摸他的臉,親一下,“真沒關系。”

他閉了閉眼,呼吸重了些。

這又在解釋什麽?

本身就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從十七歲那年和韓梅梅有了第一次開始,他的床上女人就沒斷過。

怎麽就現在來談什麽第一次?

秦遙勾唇一笑,“小美女,我今夜是屬於你的。”

這才是正常的他,想那麽多做什麽?

她被他推進房間,反手關了門。

人還沒站穩,就被他從身後抱住。

他的手從她前胸領口摸進去,掐兩把,在她頸肩處狠狠親了一口。

這突如其來的粗暴動作讓她心跳加速,梅超沒有什麽實感。

兩個人,奔跑在一場紛繁覆雜的人間夢裏。

風平浪靜的表面被劃破,臺風的風眼到了。

什麽叫好人?什麽又叫壞人?

她的兩只胳膊無力的輕搭在他的胳膊上,整個人像是一灘軟泥。

秦遙單手抓住她的衣服下擺,套頭脫掉她的上衣。

捏著女孩的肩膀轉個圈,兩個人面對面。

屋裏只開了玄關處的燈。

昏暗之間,他只看到鮮紅色的胸/罩攏著一團天山雪。

“老子就知道你不乖。”

女孩子的上身剩一件胸/罩,下/身的牛仔褲被他解開扣子,露出和鮮紅色胸/罩成套的蕾絲內/褲。

秦遙的喘息更沈,伸手摸了一把。

她本來就沒多少力氣,他這麽一來,她整個人一抖,險些沒站住,手下使勁掐了一把他的小臂。

黑夜裏,男人笑出聲,“出息,這才哪兒到哪兒?”

她根本不敢說話,說不清是害羞、還是隱隱的期待。

他在通體瑩白的女人身上作亂,她推推正在啃她肩膀的人,“洗……洗澡。”

也沒回答,秦遙就那麽把她推著走,兩個人進了浴室。

水澆下來的那一刻,她像是快要窒息的魚,總算松了一口氣。

濕掉的牛仔褲變得更難脫,他跟她的牛仔褲較上勁了。

梅超靠在浴室墻面,任由水流勾勒出她的身體曲線。

秦遙一個人忙活,沒一會兒,牛仔褲被他一腳踢到角落,像是在報剛剛的仇。

他早就赤身裸體,梅超身上僅剩一套內衣。

鮮紅色。

他有些舍不得脫。

幹凈而妖冶。

“不要害怕,跟著我。”他環著她的腰,低著頭對雙眼緊閉的女孩說。

淋浴頭的出水孔很小,噴出的水細密柔軟,

兩個人像是被濃霧包裹著。

秦遙拉下她一側的肩帶,另一只手去脫她的底褲。

輕薄的鮮紅色落在腳邊,旁邊的鏡子已經起了水霧,什麽也照不清。

白色繃帶被打濕,可沒人管它。

她的雙手抓在他的背上,可後腦勺被他死死按住,動彈不得。

有什麽好像在破碎,可又有什麽在變得完整圓滿。

他的動作拉得比較大,濕透了的白色繃帶開始滲血。

還是沒人管她。

女人的胸/罩已經被拉下,卡在腰間。

被摁在墻上,狠狠地親吻。

“梅梅,梅梅。”他低喃。

或許是落在身上的熱水,又或者是因為這黑夜,她竟然覺得有些想哭。

她被秦遙提起,柔韌修長的雙腿盤在他的腰間。

忽而想起了伊甸園的故事。

佛像的面容又出現在她的眼前。

不知廉恥是麽?原罪是麽?

長發跟著他的動作搖擺,她終於覺出一點點疼來。

“輕點。”

他動作一頓,“疼?”

她湊到他耳邊,“你傷口滲血了,會疼。”

像是火上澆了油。

沈默而大力的動作告訴她,有多麽不該說這句話。

雲收雨歇時已近天明,晨霧已起。

新的一天又要開始。

公園裏的老槐樹下已經有老年人在打羽毛球,甩手甩腳地做早操。

他將人扣在懷裏,她背對著他。

長發黑亮柔順,鋪在她背後。

“你幾歲?”

梅超很困,但說不清的清醒與興奮,“十八歲。”

“十八上大二?”

“上學上的早,小學跳過級。”

想起她說過自己專業成績第一,他默了。

過了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背後的人悶笑出聲,“差點兒犯了罪。”

她眼睫生理性下垂,慢慢地回,“和十四歲以下的未成年人,才叫犯罪。”

他,“……忘了你是學法律的”

這回輪到她笑了,“咱倆頂多算狼狽為奸。”

被子拉到頭頂,“你給我認真睡覺!”

小院兒裏亂了套——一夜之間竟然丟了兩個人!

初早是最平靜的那一個,對錢多多說,“晚上就回來了,咱倆值班,把店裏管好就行。”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他還沒醒。

午後的陽光熾烈而安靜,她歪頭看著被強光烘烤的窗簾,竟生出不知何年何月之感。

像是開始了新的人生。

從今天開始,和從前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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